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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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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年夜宴席,變成傅禎行刺皇帝的驚心動魄。

????還好幸運的是,長孫曦反應和搶救的速度很快,皇帝沒有當場斃命,而是在鬼門關上轉悠了一圈兒,又被拽了回來。只不過,到底是毒素進入了身體肌膚,加之上了年紀,不免臥病在床了。

而長孫曦和殷少昊先後替皇帝吸.毒,也輕微中.毒,都是惡心腹疼不已。鬧成這樣,自然沒辦法回楚王府,而是移去了宮內皇子居所暫時休養,太醫過來診脈開藥,眾人忙活了好一陣方才退下。

燭光下,殷少昊問道:“還難受嗎?”

“有點惡心,不過不算厲害。”長孫曦靠坐在床上,看著他,“你去歇著罷。”

因為所謂成親不過是借口,好讓她安置在楚王府,兩人還沒有真正的拜堂圓房。用殷少昊的話來說,一輩子的大事兒,不能就這麽草草算了。其實長孫曦倒不是很在意形勢,不過最近太亂,和他成親又太倉促,也的確沒有準備真的做夫妻,故而仍舊各睡各的。

“我留下來陪你罷。”殷少昊怕她不肯,補道:“你和我現在都成病號了,我只是擔心你半夜難受,沒別的意思。”還舉手發誓,“我要是動了那種歪念頭,我就不是人,我是一個禿了嘴瞎說的八哥!”

“行了。”長孫曦臉色微微蒼白,打斷他道:“你要是八哥,那我不是母八哥了?你這是故意慪我的吧?”往裏挪了一點兒,“其實我心裏也怕怕的,不知道皇上……,但願皇上挺得過去罷。”

殷少昊高興的爬了上去,然後道:“沒事,父皇吉人天相。”這話是寬慰她的,其實已經做好皇帝駕崩的準備,以及太子謀反的應對之策了。

橘色的燭光下,長孫曦的神色淡淡哀傷,“就算皇上活著,太子事敗,我這心裏也高興不起來。你是不在乎的,可是今天我看到表姐摟著雪裏,那種惶恐、無助和傷痛,心裏就覺得特別難過。”

這個話題,殷少昊有點不好搭話。

長孫曦雖然和他做了夫妻,可也談不上多深的感情,甚至並不熟悉,覺得沒必要把自己的為難強加給他。太子妃是自己的表姐,不是殷少昊的表姐,不能逼著他答應放過太子妃和雪裏。退一萬步說,便是要逼,也等自己活下來再說罷。

於是翻身,朝著床裏面躺了下去。

殷少昊是腸子九曲十八折的人,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麽,可是有關太子妃和雪裏,實在沒辦法應承她啊。想了許久,在她背後低聲道:“假如我們能活到最後,那麽我答應你,太子妃可以留下活命。”

意思是,雪裏不能。

----斬草要除根。

長孫曦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“睡罷,我累了。”

殷少昊實在不能再許諾更多,只能道:“這會兒咱們都有些不舒服,你是姑娘家,身體更弱,好好睡罷。”伸出手,其實想要攬住她的腰的,最後還是放下了。

罷了,回頭再哄吧。

殷少昊閉上眼睛,打算好好睡一覺。

白皇後死了,傅禎也死了,昭懷太子肯定會做最後的魚死網破一搏!或許在明天,或許在某天,日子一定是在宗人府給他定罪之前。雖說朝廷早就做了戒備,但父皇病危,又成了一個不確定的變幻異數。

萬一,這幾天父皇沒有扛過去,而昭懷太子還沒有正式定罪,那可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帝王!自己說他是小人,他可以說自己是小人,甚至說自己下毒害了父皇,----所謂成王敗寇,歷史從來都是由勝者說了算的。

所以,要養精蓄銳嚴陣以待!

而長孫曦大概真的女子體弱一些,即便中毒不深,也昏昏沈沈的很快睡去,一夜昏睡到次日天明。睜眼一看,旁邊早就已經空蕩蕩的了。

梵音進來服侍,“楚王殿下早起來了,說不讓驚動王妃,讓多睡一會兒。”讓小宮女打了熱水進來洗漱,然後先遞了一碗藥,“太醫說,這一碗空腹喝最好。”

長孫曦“咕咚、咕咚”把藥一口氣喝掉了。

殷少昊從外面進來,笑道:“果然是一個虎姑娘,不怕苦的。”從旁邊碟子裏拿了一塊玫瑰糖,遞到她嘴邊,“來,壓壓味兒。”

梵音含笑退了下去。

長孫曦噙了,略有點尷尬問道:“你喝藥了沒?”

“我要是沒喝,你餵我?”殷少昊笑問。

“……”長孫曦實在是拿他的厚臉皮沒辦法,鬥嘴總是輸,可也知道,他是一番好意哄自己開心。因而尷尬歸尷尬,也捧場道:“你等著,回頭餵你黃連吃,可別嫌苦。”

“你真餵我?”

長孫曦好笑道:“又不是沒有餵過。”指著他的鼻子羞羞,“上次有人耍賴,非說受傷動彈不得,要人餵,難道都忘了?”說到這個,不免想起同樣耍賴要自己餵東西江陵王,表情不由一怔。

殷少昊像是她肚子裏的蟲子,笑容微斂,“你在擔心九弟?”

長孫曦收回心思,“你都知道了,他是我的同母弟弟,還吃醋?仔細說起來,你不僅是江陵王的哥哥,還是他的姐夫,往後就別吃幹醋了。”說著,塞了一塊玫瑰糖給他,“占住你的嘴就好了。”

殷少昊含了糖,哼哼道:“誰讓那小子心懷不軌?我也是……”

長孫曦抓了好幾塊玫瑰糖,一起塞過去,“你再抱怨,我就把盤子餵給你。”她目光盈盈似水,微帶嬌嗔,比那玫紅色的糖色更加明艷動人。

殷少昊含了一嘴的糖,摟住她,非要分一顆給她。

長孫曦嫌棄,“你的口水……”

“是糖化了。”

******

另一頭,宗人府可就沒有任何甜蜜了。

昭懷太子因為待罪,沒有再穿儲君服色,而是一襲雪白的暗紋長袍,頭上別了一根光滑的白玉簪,看起來好似一個白衣翩翩的溫潤君子。他找人要了一副圍棋,左手執黑,右手執白,自己跟自己對弈起來。

半晌,擡頭看了看窗外藍天。

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,看來……,傅禎的計劃出了變故。他微微皺著眉頭,像是有點舉棋不定,手上的棋子不由停了下來。

“吱呀。”門推開,有人送早飯進來。

昭懷太子等人走了,打開食盒夾層,上面小紙條寫著小小一行,“今上病危”。他的目光猛地一斂,然後不動聲色把紙燒了,丟在湯碗裏,端起來若無其事的喝了下去,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。

片刻後,有人進來收走食盒。

昭懷太子端著一盞茶,沾著茶水,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,“幼弟清君側”,待那人看清楚點了點頭,便用手輕輕拂去。

等門關上,他勾起嘴角輕輕一笑。

母後為自己死了,但是她謀劃了十幾年的計策還沒死,一步一步,各種可能,想了十幾年的推敲籌劃,就好似一道道屏障難以擊破。

昭懷太子望著湛藍無雲的天空,輕聲道:“瓊華、雪裏,好好等著孤。”

藍天蒼穹之下另一處,泛秀宮內。

江陵王一身為皇貴妃服喪的縞素打扮,皇貴妃剛剛過了頭七,就趕上過年。宮人過來撤掉泛秀宮的白色之物,惹得他大怒不已,下令不準任何人改變泛秀宮的布置,然後便是一人靜默。

楚王詐死,從棺材裏面活著爬了出來。

父皇讓自己回宮,到了下午,就把母妃給叫了過去。奉珠姑姑說,“殿下,楚王死而覆生多半是要謀反,必出妖孽。現如今叫了皇貴妃娘娘過去,只怕……,多半要說太子殿下和皇貴妃娘娘一起謀反,連殿下你也不能幸免。”

那時候,自己還不信。

----結果就等來了母妃的死訊。

奉珠姑姑只來得及說了一句,“殿下,不要想著替娘娘報仇,好生保全自己。”然後就被人抓走了,當夜,傳來奉珠姑姑以身殉主的消息。

再後來,父皇連年夜飯都不讓自己出席了。

父皇一向疼愛自己,斷不會這麽做,這一切肯定都是楚王在搗鬼!他以詐死回來,不知道編排了什麽計謀,構陷太子殿下,攀誣母妃,然後強娶長孫曦,下毒謀害父皇,甚至連病弱的自己也不放過!他把自己囚禁在泛秀宮裏,不是打算放過,而是等著他謀權纂位成功再殺了自己!

盡管皇帝下令不讓江陵王知道消息,但是白皇後在後宮經營十幾年,不知道花費多少手段和錢財,耳目遍地,根本就是防不勝防。更是在事發之前,就先然奉珠給江陵王洗腦,先入為主,再加上因長孫曦而起的嫉妒,後面對楚王的懷疑自然順理成章。

對於現在的江陵王來說,楚王就是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,迷惑毒害君父,勾線儲君,強娶長孫曦,毒死自己的生母!恨不得扒了他的皮,吃了他的肉!

“殿下,皇上傳殿下過去一趟。”

江陵王心頭一跳,這是……,楚王矯詔打算路上殺了自己嗎?可是又不能拒絕,心中更是恨意滿滿,去就去,大不了和那個亂臣賊子拼了!反正母妃死了,她也被搶走了,自己活著並沒有什麽樂趣。

然而等他到了太極殿,卻不見楚王,只見躺在床上的皇帝,以及朝思暮想的長孫曦。心下頓時驚喜,看來父皇還沒有完全被楚王控制,趕忙請安,“兒臣見過父皇。”

長孫曦對他福了福,沒有說話。

皇帝昨夜中了毒,休息了一夜,仍舊臉色慘白沒有血色。

江陵王心疼道:“父皇,你怎麽樣了?”

皇帝見他對自己中毒毫不吃驚,自然是早就知情了。心下不由大怒,可是一上火,心頭就是難言的呼吸不暢,只得慢慢平覆情緒。看來江陵王單獨留在泛秀宮還是不妥,可是前幾天實在太亂,因而嘆氣,“從今兒起,你就搬過來跟父皇一起住。”

“是。”江陵王當然願意了。

皇帝又道:“父皇病了,有些話要跟你說。”擔心萬一熬不過去,那些秘密,就沒人能跟江陵王說的清楚,“其實,你的母親……”這話說起來就有點長了。

從皇帝強占臣妻許氏,到鳳儀宮大火,白皇後和許氏互相掉包,說完這一長串,皇帝甚是疲憊,不由喘息起來。

長孫曦去倒了一杯溫溫的茶。

皇帝喝茶潤了嗓子,然後道:“晗兒,你和長孫曦是同母異父的姐弟,她是你姐姐,所以朕才讓她去了東宮,免得和你天天接觸,讓你誤會……”

江陵王豁然站了起來,臉色僵硬,“父皇,你糊塗了嗎?說的是什麽?”難以置信的看著長孫曦,看著那張如描如畫的眉目,“她怎麽會是我的姐姐?不,她不是。”

“晗兒!”

“她不是!”江陵王憤怒的道:“我去妃陵看過素妃的畫像,和她很像,素妃才是長孫曦的母親,楚王才是她的哥哥!”連連搖頭,“父皇你一定是被他們逼迫,說的都是謊話,全都是一派謊言!”

皇 帝連聲咳嗽,“你這孩子,連父皇的話都不信了嗎?”就是擔心這個,萬一自己真的駕崩了,楚王和長孫曦來說他更不會信了。喘息了一陣,解釋道:“當年朕因為 愛慕許氏而娶不到,所以就納了一個和許氏長得像的女子,便是素妃。但素妃不是長孫曦的母親,許氏才是,你和她真的是姐弟啊。”

江陵王連連後退,“不管父皇此刻說什麽,兒臣都不信。”

皇帝氣怒,“你不要被白氏那個毒婦蒙蔽了!”

“什麽白氏,我不知道!我不信。”江陵王搖頭,眼淚掉了下來,“母妃把我從小到大養育成人,怎麽會是別人?不可能,不可能的!”

“殿下,皇上說的是真的。”長孫曦怕皇帝說話太累,接話道:“當初那對小銀球,是皇貴妃給你的吧?裏面不是什麽可以定情的東西,而是藥,讓你食欲不振、沈思嗜睡,她是要害死你啊。”

“不是!”江陵王怒道:“一定都是楚王給父皇下了迷藥,給你也下了迷藥!你們按照他的意思,顛倒是非黑白來騙我!我是不會上當的……”他推開太極殿的大門,拔腳就跑,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。

長孫曦輕輕一聲嘆息。

要讓一個單純的孩子相信人間險惡黑暗,相信“生母”是兇手,的確有點困難,特別江陵王本身內心拒絕相信,就更難說服了。

皇帝躺在床上喘息,也是無奈,“罷了,他這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,慢慢兒就明白了。”

長孫曦頷首,“皇上,且好生休養著不要勞累。”

皇帝卻搖搖頭,“朕便是活的下來,只怕壽元也不會有多少了。”看著她,“白氏那個毒婦,生出昭懷太子那個不安分的小畜.生,朕不想把江山交給他。今後你要護著晗兒,而他作為下一任新君的兄弟,也可以給你撐腰,你們要互為依靠,朕百年之後才能放心。”

聽著這想托孤一樣的話語,長孫曦難過起來。

皇帝又道:“至於雪裏,多半是留不下來的。”沒有廢了太子,殺了太子,再留一個皇長孫的道理,“你不要為了這個和老七爭執,倒是太子妃和許家,你能求情,就求情,太子妃今後幫不上你,但是許家會承你的救命之恩,將來也可以做你的依仗。”

長孫曦捂著嘴,不讓自己哭出聲來。

“別難過。”皇帝笑道:“朕要是命長活下來,就活幾年,把局勢穩一穩再撒手。要是上天急著召喚朕走,那也挺好,省得這樣日日夜夜受煎熬了。”妻離子散,兒女亡故,心上早被害死,自己又拖著一副殘軀,繼續活著也沒有多大的意思。

長孫曦忍不住掉下眼淚,“皇上……”

******

“父皇說了?”殷少昊問道。

“嗯。”長孫曦點頭,又搖頭,“但是江陵王不肯相信。”

殷少昊一聲嗤笑,“愛信不信。”擡眸看了她一眼,道出真相,“不過是因為不想做你的弟弟,心裏不願意罷了。”

長孫曦嘆道:“小孩子難免較真一些兒,鉆牛角尖,過段應該就想明白了。”

“讓他耍小性子吧。”殷少昊對江陵王不是太在意,反正他是長孫曦的弟弟,自己又已經娶了長孫曦,倒是擔心昭懷太子那邊,“怎麽還是沒有動作?!”狹長的鳳目一瞇,“他要是再不動作,我都想幫忙了。”

要廢太子,還有什麽比太子謀反更名正言順呢。

“殿下。”門外有人傳話,聲線緊繃,“東宮太子妃那邊傳開消息,說是原先楚王府安置在東宮的如煙姑娘早產了,誕下一個麟兒,現在外面都已經傳開了。”

長孫曦聞言一愕。

殷少昊則是沈了臉色,斥道:“知道了,下去!”

長孫曦怔了怔,心情覆雜的問道:“你的……,兒子?”雖然自己對他沒有多深的感情,可到底做了夫妻,就這麽突然的當了嫡母,多出來一個庶子,一時間有點難以消化。也不好表態什麽,只道:“你過去看看罷,再不然,讓人把孩子給抱過來。”

殷 少昊輕笑,“你覺得,太子妃會讓我把孩子抱走嗎?如煙五月懷孕,到現在才剛剛七個月日子,多半用了手段,催生出這個孩子的,為的就是逼我過去談條件。”一 聲嗤笑,“只是太子妃也未免太天真了。難道為了一個才落地的小水泡兒,我就事事聽命於她不成?真是婦人短見!”

“那這孩子……”

殷少昊不知道作何打算,居然道:“來人!去告訴太子妃,就說最近本王和王妃都身體不適,孩子就勞煩她暫時養著,辛苦了。”

消息很快傳到東宮。

太子妃不由愕然,“楚王真的是這麽說的?!”

“是。”宮人回道。

太子妃不由一陣茫然,“怎麽會這樣?”又問許玠,“爹,楚王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孩子,怎麽辦?那豈不是成了沒用的棋子?”

許玠皺眉思量,“那不可能!虎毒尚且不食子,更何況楚王膝下空虛著呢。”

太子妃又道:“要不,再問問太子殿下的意思?”

“不。”許玠搖頭,“太子殿下能傳出一點消息不容易,總是來往,容易被人盯上,咱們就按太子殿下的意思行事,把洗三酒給辦起來。至於後續,太子殿下應該會有別的安排,到時候再商議罷。”

太子妃嘆道:“那也只能這樣了。”

許玠亦是唏噓不已,“沒想到,你和靈犀會走到這一步,彼此算計。”又是搖了搖頭,“罷了,若是太子殿下登基大寶,你還能護著靈犀,就她一命。若是楚王登基,你這個太子妃和皇長孫雪裏,只怕……”底下的話沒有說完,但是意思不言而喻。

太子妃不免一陣沈默無言。

很快,到了洗三這天。

東宮熱熱鬧鬧的為楚王之子辦洗三禮,楚王和楚王妃自然要去。殷少昊雖然不在乎那個孩子,但是卻另有打算,因此大大方方的帶著長孫曦去了。

長孫曦心情覆雜無比,跟隨而行。

到了內堂,太子妃端然正坐在中央椅子裏。在她旁邊,床上躺著一個梳著婦人頭的年輕女子,自然是才生產了的楚王府侍妾,----如煙。她長得杏眼桃腮的、面色瑩潤,頭上紮了一塊紅色的月子包頭,起身要下來行禮,“妾身見過楚王殿下、王妃娘娘……”

“不必了。”殷少昊擺了擺手,讓宮人把如煙摁了回去。

長孫曦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
轉動視線,落在旁邊大紅色的繈褓上,裏面躺了一個瘦巴巴的小小嬰兒。因為皮膚紅紅的,又皺,倒是看不出像不像殷少昊。心裏說不好是什麽感覺,也顧不上,反而更多的看向了太子妃,彼此都是心情沈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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